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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十九) 午夜,散场的爱情
一
午后的清水咖啡屋,夕阳的余辉穿过清透的落地玻璃,揉碎了,洒了客人们一脸。
满虹一直坐在靠窗的角落位置,和以前的每次一样,桌面上一盏精致的杯子,满满的,但却早已经冰凉。
其实,满虹是不喜欢喝咖啡的,氤氲的香气下藏着苦涩的味道,终是一种失去什么的感觉。之所以常来这里,只是因为它的名字——清水咖啡屋,有另一番感觉¬¬,矛盾,却无以言传的清新和绵长。
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。街道中的行人已经很少,偶尔有汽车快速驶过,听不见风的声音。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中闪动,眼前的玻璃在霓虹中异常通透清亮,一点也无法阻拦外面的绚丽冰冷。满虹轻轻地把脸贴上去,僵硬了半天的面颊,一瞬间,竟凝成了冰。
对面是一座不太高的大厦,整个外围都缠绕着黄的绿的彩灯,它们细致的勾勒了大厦金碧辉煌的轮廓。而正中间“极致魅惑”四个大字更是刺目的鲜红,悬在半空之中不停地闪烁变化,衬托着水一样的夜色,像一个女子幽怨的眼睛。满虹看着,眼里突然一阵一阵的疼痛,一会工夫,胃里边也跟着翻江倒海的难受。她似乎又看见了那一股一股的鲜血,温热,粘稠,一点一点地在冰凉的路面上蔓延开来。她又听见它们汩汩的流动声,每一声都清晰的撞击着她的神经。而她的整个身体,也骤然间冷冻到僵硬。
为什么?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?她本来是要甩开夏锦州的,却撞在旁边的人身上,生生的,就将亦欣瘦小的身体掀进车流。不夜的城市,一个女子惊恐的尖叫声撕裂了这个灯火妩媚的午夜。
满虹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用手指紧紧捏住,一阵一阵的纠结着。终于无法控制,整个人伏倒在桌子上,瑟瑟发抖。
然而此时,却正是盛夏的八月。
二
凌晨两点半,满虹终于挣扎着起来,拦了辆的士回家。路上,女司机想说话,却从观后镜中看见满虹苍白的脸,张开的嘴唇一下子就闭上了。满虹冷笑了一声,心想可能是自己失身落魄的样子太像鬼了吧。
好不容易上楼,满虹疲惫地进了卧室,竟然看见躺在床上的夏锦州。他直起身得意地笑着,扑过来就抱满虹的腰:小宝贝,你可回来了!你知道我等得多着急!
满虹使出很大的力气的从夏锦州怀里挣脱出来,夏锦州愣了一下,歪着嘴角笑笑,又伸出胳膊,粗暴地把她拉回到怀里:她已经死了,我们都该解脱的不是吗?小妖精,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呢!他一边说话,手就摸到满虹的裙子里了。
滚!你滚!你个畜牲!满虹歇斯底里地叫喊着,一甩手,耳光狠狠地落在那张英俊的脸上。
什么?让我滚?妈的你吃错药了?当初是谁找着跟老子上床的?他妈的本来就是个婊子,这会又来跟我装什么良家妇女!夏锦州吼着,站起身来,一把抓起满虹的头发使劲地往后拽下去,咬牙切齿地说,贱货!
泪水从满虹的眼睛里滚落出来,不是因为被拔起的发根上的疼痛,而是因为,她心中那深深的悔和恨。是,我是贱,但是总比你强!你这个卑鄙的男人,简直连畜牲都不如!亦欣那么爱你,你怎么忍心?满虹紧紧地咬着牙齿,她的眼睛里喷涌着怒火,她真希望那两团火能够变成真的,可以将面前的这个男人的皮肤点燃,然后一点点地将他烧死。是的,她恨啊,恨夏锦州的薄情和无耻,更恨自己,要不是自己的自私,亦欣现在一定还好好的活着。
不,亦欣不能就这样死掉,祭奠她的,不该只是一个人永无尽头的悔恨,报仇,对,我要为她报仇!这样想的时候,满虹的身体缓缓滑落,软软地瘫倒在开着淡绿色花朵的床单上。夏锦州冷笑着压上去,狠狠地扯掉满虹黑色雷丝边的内衣,当他硬生生的挺进她的身体,满虹垂下带泪的睫毛,脸上亦看不出任何表情,像一只听凭摆布的木偶,任夏锦州发疯般地把自己撕裂。
三
满虹第一次见到夏锦州是在照片上。亦欣指着身旁那个剑眉鹰目的男子,说,虹,这个男子,你觉得怎样?她一向苍白的脸上显出微微的绯红,一双眼角满满地流溢着甜蜜和憧憬。
满虹接过照片,一颗心骤然变凉。她没有说话,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,直到亦欣碰她的胳膊,说,虹,怎么了?他不好么?
哦,没,没什么。是个英俊的男子。满虹淡淡地笑了一下,把照片递回亦欣手里,低下头抚弄床边的史努比,心就一点一点地绞在一起——那是她送给亦欣20岁生日的礼物。她总是记得亦欣当时欢喜的模样,她抱住她的脖子,说,虹,谢谢你!然后,侧过脸,就浅浅的亲在她的脸上。不过两秒钟的温润,却使满虹的身体一下子僵硬,她清晰地感觉到,自己的心在刹那间开花,且枝繁叶茂。
虹,到底怎么了?你怎么不说话啊?亦欣的手覆在满虹的手背上,熟悉的温度在一触间穿越皮肤,将美好的回忆拉回到面前的照片。满虹抬起头,看见那一双生动的眼睛,她轻轻地抽回手扣上亦欣的五指,说:他,对你好么?
嗯,还好,他很细心呢!亦欣说着,睫毛羞涩地闪动,细致的脸蛋红到了耳朵根上。
满虹的心开始剧烈的疼了。但是,她假装不经意地说,欣,什么时候带来让我见见,好帮你把把关呀!
四
没想到,一个星期后,亦欣真的就把夏锦州给带来了。
见到夏锦州时,满虹心里的不安开始渐渐散去,甚至竟变成一点点的欣喜。因为,当她把水果端到他的面前,她清楚地感觉到那双眼睛轻佻地划过她的身体,从纤细的腰枝一路跳跃到那一对高耸的胸脯。初夏的五月,她穿着大开领的紧身体恤,搭配有点发白的低腰牛仔裤。
亦欣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削苹果,满虹坐在她旁边妩媚地微笑着,细长的眼睛从她的头顶飘过去落在夏锦州脸上,暧昧清清楚楚,诱惑若有若无。
锦州,吃苹果吧!亦欣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,夏锦州在她的头上抚摸了一下,说,真乖!然后狠狠地咬了口苹果,眼睛暧昧而又放肆地从满虹的胸前扫过。
亦欣竟然一点都没有觉察,她抿着嘴角靠在夏锦州的肩膀上笑,一副小女人的娇羞模样。
五
很快就纠缠到了床上。在满虹的家里,是满虹的床,在开着淡绿色花朵的床单上。夏锦州疯狂的冲刺着,像一只饥饿的兽,目光轻浮而贪婪,动作凶猛而剧烈。从始至终,满虹都紧紧地闭着眼睛,为了掩饰心中的厌恶,更为了掩饰意料之中的兴奋。
只有亦欣,什么都不知道,她还躺在夏锦州的床上看杂志,时不时咯咯咯咯的笑出声来。夏锦州给她早餐的牛奶里加了泻药,而她在跑的筋疲力尽时竟然体贴地说,锦州,真对不起!晚上你们公司的舞会,就让满虹代我去吧!
这样,不好吧?我们才见过一次面而已,她不一定愿意去呢!夏锦州装作为难得样子。
放心了,我跟她说,她敢不去。亦欣说笑着,已经拿起了电话。
满虹果然不答应,亦欣跟她撒娇,说拜托了拜托了,她“为难”了半天,最后才“迫不得已”地说,好吧!
亦欣长长地舒了口气。满虹在电话那头听见,眼泪差点流了出来——真是个傻姑娘啊!
是啊,亦欣真傻,她不知道,一切都是计划好的,药也是满虹买好送去给夏锦州的。都是满虹的主意,不过倒也正中夏锦州的怀罢了。
六
亦欣靠在床头看书,灯光下她的脸那么安静,如同一个不是人间烟火的天使。满虹站在门口,她咬着嘴唇,不知道自己是进是退。
虹,想什么呢?怎么不进来?亦欣的声音惊醒了满虹,她笑一下,说,嗯,是有点事,就走到了亦欣床前。
虹,怎么了?看你好像有心事似的。亦欣说着,伸出胳膊把满虹拉得坐在床上。
欣,你,真的爱夏锦州么?满虹低着头,她不敢看亦欣,她怕看见那一双潭一样的眼睛,那样,她会不知所从。
呵呵,就这问题啊?那我悄悄告诉你好了!亦欣笑着,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睛,说,他将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男人……
刹那间,满虹的心仿佛纠结了藤萝,一点一点地收缩着,她觉得自己喘不过气了。她猛得站起身来:亦欣,离开夏锦州,好不好?他不值得你爱的!
亦欣似乎是吓了一大跳,她仰起头,眼睛直直地逼着满虹:为什么?
房间里静悄悄的,满虹的牙齿狠狠地咬在唇上,半天,她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:他,他有别的女人!
不,我不信!虹,你骗我的是不是?是不是?亦欣猛地甩开满虹,泪水,从她的眼里奔涌而出。
不,我没有骗你。他们晚上经常在“极致魅惑”见面,你可以去看!满虹说完,转身出了房间。
亦欣果然来了,不过她没有进去,她等在“极致魅惑”的外面失魂落魄地站到深夜。当她看见夏锦州,眼泪终于一颗颗地滚了出来。
夏锦州的手揽在满虹腰上,一脸的轻浮狂傲。
他也看到了亦欣,但却并未放开怀中的女子,他更紧地搂住她,推着她到亦欣面前:怎么,觉得奇怪?没办法,我也是被勾引的。看看你的胸,再看看人家的!还有床上功夫,宝贝,回去让你的好姐妹好好教教你吧!哈哈哈……夏锦州那张原本英俊的面孔拧到一起,在灯光下显得扭曲而突兀。
满虹看着傻了一般的亦欣,不,不是那样的,亦欣你听我说!她奋力地想甩开夏锦州的胳膊,却突然被猛地推了一把,直直地,就撞在了亦欣瘦小的身上……
一声凄厉的尖叫,满虹只觉得大脑瞬间空白,她看见亦欣,躺在血泊中的亦欣,她蜷缩着,像一只夜色中沉睡的蝴蝶,雪白的裙子上盛开着一丛丛鲜红的花朵。满虹跪倒在地上,抱起那个温软的身体,眼泪一颗颗地落在亦欣的脸上,打湿了她浓密轻盈的睫毛。
七
夏锦州还没有醒来,他发疯般地折磨了她一夜。现在,他像一只疲惫至极的野兽,暂时抛却了身旁被戏耍够了的猎物,竟然没有觉察到自己危险的处境。是的,他不知道身边这个女子的心里埋藏着多么巨大的怨恨和力量,他太自以为是,所以没有想到筋疲力尽的猎物也会想要报复。
当冰凉的刀尖深深的划破皮肤进入他的身体,一下,两下,三下……
夜,死一般的沉寂,没有月光,没有星星。夏锦州睁开那双曾经风流放荡的眼睛,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反抗,只能就那样直挺挺地躺着。他听见血液从自己的身体里汩汩地流淌出来,还有一个女子歇斯底里的呜咽声:我爱亦欣!我爱亦欣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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